—网际傲游（北京）科技有限公司等与优酷信息技术（北京）有限公司不正当竞争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

虽傲游公司抗辩称用户需启用涉案浏览器中的“Adblock Plus”选项并更新相应规则后才能最终实现过滤广告，但法院认为傲游公司突出宣传涉案浏览器具有过滤广告的功能，向用户详细介绍该插件使用和规则更新的方法，上述行为主观上无疑具有积极推广涉案浏览器屏蔽、过滤广告的功能，吸引用户下载并使用，进而通过争夺网络用户资源，攫取不正当利益的故意。傲游公司作为经营者，享受经营利益的同时，不能仅因用户参与到确认其经营行为发生效力的环节中，即将整个行为性质及产生的法律责任推及用户。

北京知识产权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20）京73民终2702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北京傲游天下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大街15-11号B1-D10。

法定代表人：陈明杰，董事长。

委托诉讼代理人：于国强，北京市盛峰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原审被告）：网际傲游（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区。

法定代表人：陈明杰，董事长。

委托诉讼代理人：于国强，北京市盛峰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优酷信息技术（北京）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区。

法定代表人：戴玮，执行董事。

委托诉讼代理人：唐勇，北京市恒德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董炳艳，北京市恒德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北京傲游天下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傲游天下公司）、上诉人网际傲游（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网际傲游公司）因与被上诉人优酷信息技术（北京）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优酷公司）不正当竞争纠纷一案，不服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2018）京0108民初15342号民事判决（以下简称一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20年9月11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的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于国强，被上诉人优酷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唐勇、董炳艳到庭接受了询问。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上诉人诉称

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上诉请求：

撤销一审判决；改判驳回优酷公司的一审全部诉讼请求；一审、二审诉讼费用由优酷公司承担。

事实和理由：

第一，傲游天下公司、网际傲游公司与优酷公司不具有竞争关系。

第二，一审法院查明事实有误，与涉案广告被过滤相关的规则条目，位于“Easylist China +Easylist”规则文件中，“EasylistChinat+Easylist”规则文件来源于该插件开发者的服务器，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并无控制权，不应对插件开发者提供的更新规则及其行为后果承担责任，涉案插件过滤广告的情形应适用技术中立原则。

第三，一审判决赔偿额畸高，涉案浏览器均默认关闭Adblock Plus插件功能，优酷公司涉案广告被过滤系用户主动开启该插件功能、Adblock Plus插件运营方设置针对涉案广告的过滤规则决定，均非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控制范围之内，被诉侵权行为开始时间与涉案浏览器版本信息中数字签名的时间戳不一致，一审法院夸大了涉案行为的持续时间和影响范围、涉案浏览器的市场规模。

第四，优酷公司未实际支出律师费，主张的律师费不应得到支持。

被上诉人辩称

优酷公司辩称：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当驳回。

一审原告诉称

优酷公司一审起诉请求：

1.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立即停止被诉不正当竞争行为，即立即停止在PC端傲游浏览器V5.1.5.2000、V4.9.5.1000、V5.0.1.3000（以下简称涉案浏览器）中通过技术手段屏蔽优酷网（网址为www.youku.com）广告的行为；

2.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共同赔偿优酷公司经济损失180万元及合理开支20万元（律师费19.6万元，公证费4000元）。

一审法院查明

经审理，一审法院查明如下事实：

一、与双方主体及经营业务相关事实为证明其系优酷网运营者并合法运营网络视频服务，优酷公司提交：

1.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业和信息化部（以下简称工信部）于2017年6月20日向合一信息技术（北京）有限公司颁发的《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及年检情况记录表，该证书有效期至2021年12月13日，2007至2016年均年检合格；

2.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海淀分局于2017年10月17日作出的《名称变更通知》，载明合一信息技术（北京）有限公司于2017年10月17日经核准名称变更为优酷公司现名；

3.北京市文化局于2017年11月30日向优酷公司颁发的《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显示网站域名为优酷网，首次发证日期为2008年12月31日，有效期至2020年12月30日；

4.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于2018年2月13日向优酷公司颁发的《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显示业务名称为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网站名称为优酷网，传输网络为国际互联网，传播范围为全国，证书有效期自2018年2月13日至2021年2月13日。

为证明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系涉案浏览器的运营者，优酷公司提交：

1.（2018）京信德内经证字第253号公证书（于2018年1月11日取证，以下简称第253号公证书）显示，傲游-浏览器专家网（网址为www.maxthon.cn，以下简称傲游网）的ICP备案显示网际傲游公司系其主办单位，进入傲游网下载涉案浏览器V5.1.5.2000，《傲游（Maxthon）浏览器使用许可证协议》载明“傲游浏览器……所有知识产权归傲游天下科技有限公司所有……‘傲游’指傲游天下科技有限公司，其主要经营地址位于中国北京海淀区丹棱街3号中国电子大厦B座301-308室……”，安装完成后查看浏览器信息，显示“版权所有（C）1999-2018傲游天下科技有限公司.保留所有权利.”；

2.（2018）京求是内经证字第776号公证书（于2018年5月9日作出，以下简称第776号公证书）显示，进入傲游网分别下载、安装涉案浏览器V4.9.5.1000、V5.0.1.3000，均显示“版权所有（C）1999-2018傲游天下科技有限公司.保留所有权利.”；

3.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查询结果，显示在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中查询“傲游天下”，出现深圳傲游天下科技有限公司及傲游天下公司两个结果，点击傲游天下公司进入查询相关信息，显示公司住所地于2010年10月9日变更为北京市海淀区丹棱街3号B座3层01-02、05-08室。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认可上述证书、通知、记录表、公证书及网页打印件的真实性，认可优酷公司系优酷网运营者，但认为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仅在经营过程中存在合作关系，涉案浏览器系傲游天下公司运营，与网际傲游公司无关；且优酷公司主要从事视频内容分发业务，而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主要从事浏览器软件研发业务，双方并非同行业或同领域的竞争者，不存在竞争关系。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为此提交优酷网首页和傲游网“公司首页”网页打印件。

二、与被诉不正当竞争行为相关的事实本案中，优酷公司主张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运营的涉案浏览器使用技术手段屏蔽优酷网涉案广告构成不正当竞争，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以下简称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二条第二款第四项、第二条，并为此提交如下证据：

（一）与涉案浏览器V5.1.5.2000相关的事实第253号公证书显示：清洁公证用电脑后，在百度网中搜索“傲游浏览器”，第二项搜索结果名称为“傲游浏览器Maxthon中国官网|全球总下载量超过10亿次”，搜索结果描述为“欢迎来到傲游浏览器中国官网……傲游5云浏览器由双核驱动，有效拦截所有网页广告……”；点击该链接进入傲游网，首页显示傲游浏览器下载页面，页面中有“屏蔽网页广告清爽浏览免打扰……看视频无广告骚扰”字样；点击首页“产品特性”栏目中的“广告拦截”，页面上方以大号字体显示“内置强悍的广告拦截功能”字样，下方有“Adblock Plus”图标，被拦截广告包括视频广告等图形，以及“傲游5云浏览器为您强力拦截广告”字样。下载、安装涉案浏览器V5.1.5.2000后，使用该浏览器进入优酷网，在优酷网中搜索“军师联盟”观看《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以下简称《军师联盟》）第1集，片头有广告播放，播放页面右上角显示有广告剩余时间和“跳过广告”字样，待片头广告播放完毕后才可观看视频内容；视频播放过程中点击暂停按钮，视频画面中部出现暂停广告，右上角有关闭按钮。清除浏览历史、智能地址栏数据、上次未关闭页面列表、下载历史及缓存文件后，点击浏览器右上角工具栏目下的“Adblock Plus”，弹出“Adblock Plus选项”弹窗，共有“订阅过滤”“免过滤域名”“自定义过滤规则”三个栏目，“订阅过滤”中的“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选项显示未被勾选，下方有“请只启用您需要的订阅规则……订阅的规则会定期自动更新……”等内容描述，勾选该选项并保持下方的“EasyList China+ Easylist”“http：//go.maxthon.cn/mx3/adfilter/maxtonlis t.txt-最近更新：2018-01-11 10:26”选项为勾选状态，点击右下方的“立即更新”后，显示“EasyListChina+EasyList正在更新…”“http：//go.maxthon.cn/mx3/adfilter/maxtonlist.tx t-最近更新：2018-01-11 10:26”，点击“完成”后观看《军师联盟》第1集，视频片头处及暂停时均未出现广告。清除浏览历史、智能地址栏数据、上次未关闭页面列表、下载历史及缓存文件后，点击弹出“Adblock Plus选项”弹窗，弹窗中显示“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EasyList China-EasyList+最近更新：2018-01-1110:27”“Maxthon List-最近更新：2018-01-1110:26”，三个选项均显示未勾选，搜索并观看《微微一笑很倾城》第1集，片头处及暂停时均出现有广告。清除浏览历史、智能地址栏数据、上次未关闭页面列表、下载历史、缓存文件及其他网站数据后，在“Adblock Plus选项”弹窗中勾选“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EasyList China+ Easylist”“Maxthon List”后，观看《微微一笑很倾城》第1集，片头处及暂停时均未出现广告。按照上述步骤依次观看《春风十里不如你》《楚乔传DVD版》《择天记DVD版》《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白夜追凶 第一季》《虎啸龙吟》《秦时明月丽人心》《反黑》《我的前半生》《晓说2017》等视频，涉案广告的播放情况均与上述情况一致。通过IE浏览器进入优酷网，分别观看《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第1集、《微微一笑很倾城》第1集、《春风十里不如你》《楚乔传DVD版》《择天记DVD版》等视频，该些视频播放过程中在片头处及暂停时均出现广告。

（二）与涉案浏览器V4.9.5.1000相关的事实第776号公证书显示：清洁公证用电脑后，进入傲游网，傲游网中关于浏览器屏蔽广告的相关宣传内容同第253号公证书，后查看傲游浏览器历史版本，显示傲游云浏览器2012年上线，点击“立即下载”按钮，下载涉案浏览器V4.9.5.1000安装包查看其属性，显示其数字签名的时间戳为2017年5月31日，安装、打开该浏览器后点击右上角菜单查看相关信息，显示“Adblock Plus”为关闭状态。点击将其开启，进入优酷网并查看“AdblockPlus选项”弹窗，有“订阅过滤”“免过滤域名”“自定义过滤规则”三个栏目，“订阅过滤”中的“启用AdblockPlus过滤页面广告”选项显示已被勾选，下方亦有“请只启用您需要的订阅规则……订阅的规则会定期自动更新……”等内容描述，下方显示“EasyList China+EasyList-最近更新：2015-02-4 23:47”“Maxthon List-最近更新：2018-05-9 13:59”两个选项，该两个选项均为勾选状态，在未点击“立即更新”状态下观看《奔跑吧兄弟》片头均有广告播放；重新查看“Adblock Plus选项”弹窗并点击“立即更新”，“EasyListChina+EasyList”显示“正在更新…”，待“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选项下方变更为“EasyList China+EasyList-最近更新：2018-05-9 14:04”“Maxthon List-最近更新：2018-05-9 14:02”后，在优酷网中分别搜索观看《奔跑吧兄弟》《后会无期》《白夜追凶第一季》等20个视频，片头处及暂停时均未出现广告。返回优酷网首页，清除浏览历史、智能地址栏数据、上次未关闭页面列表、下载历史、缓存文件、Cookie、其他网站数据后，查看“Adblock Plus”显示“总共过滤了1525个广告”，点击关闭“Adblock Plus”，再次搜索观看上述20个视频，片头处及暂停时均出现广告。通过IE浏览器进入优酷网，分别观看上述20个视频，该些视频片头处及暂停时均出现广告。后查看傲游浏览器V4.9.5.1000下载文件中名为“AdBlock”文件夹中的“patterns”文件，其中多处显示包含“youku”的字段。

（三）与傲游浏览器V5.0.1.3000相关的事实第776号公证书显示：在搜狗网中搜索“傲游5.1.5.2000”，搜索结果中显示搜狗软件下载中有傲游浏览器，版本为5.0.1.3000，更新时间为2016年12月7日，下载该浏览器，查看安装包显示其修改时间为2016年12月7日，数字签名的时间戳为2016年10月26日。安装、打开该浏览器，进入“傲游设置”栏目，在“功能和拓展”项下，第五项为“Adblock Plus”，显示为未启用状态。启用该功能后，浏览器右上角出现“ADP”按钮，点击该功能下方的“选项”按钮出现“Adblock Plus选项”弹窗，显示“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EasyList China+EasyList”“Maxthon List”三个选项均为已勾选状态；点击“立即更新”后，显示“EasyList China+EasyList正在更新…”“Maxthon List-最近更新：2018-05-9 16:00”；后使用该浏览器进入优酷网并搜索观看《年兽大作战》《唐人街探案》等10部影片，片头处及暂停时均未出现广告。返回优酷网首页，清除浏览历史、智能地址栏数据、上次未关闭页面列表、下载历史、缓存文件、Cookie、其他网站数据后，关闭“Adblock Plus”功能，再次搜索观看上述10个视频，片头处及暂停时均出现广告。通过IE浏览器进入优酷网，分别观看上述10个视频，该些视频片头处及暂停时均出现有广告。查看傲游浏览器V5.0.1.3000下载文件中名为“AdBlock”文件夹中的“patterns”文件，其中多处显示包含“youku”的字段。

（四）与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宣传涉案浏览器广告过滤功能相关的事实优酷公司提交的网页打印件显示，在傲游网中的热门问题栏目查看广告过滤功能，其中载有“广告过滤功能默认是隐藏未开启状态，如使用该功能，则需要启用和更新……勾选（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查看更新时间，如果时间比较久远，建议点击立即更新，直到更新时间为现在的时间为止，然后点击完成即可。”该栏目还配有相应的傲游浏览器页面截图。根据前述公证书和网页打印件，优酷公司认为涉案浏览器自2012年起即针对优酷公司屏蔽涉案广告，并在其运营的傲游网中宣传介绍该项功能，存在明显的主观恶意。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对上述公证书及网页打印件的真实性予以认可，但均不认可证明目的。

三、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主要抗辩意见

（一）涉案广告非反不正当竞争法保护的对象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认为优酷公司未提供涉案广告的关闭方式，违反了互联网广告管理法规，属于违法广告，为此提交：

1.《互联网广告管理暂行办法》，其中第七条规定互联网广告应当具有可识别性，显著标明“广告”，使消费者能够辨明其为广告；第八条规定利用互联网发布、发送的广告不得影响用户正常使用网络，在互联网页面以弹出等形式发布的广告应当显著标明关闭标志，确保一键关闭。

2.优酷网网页打印件显示视频片头广告右上角有“广告还有45秒”“会员免广告”标识。优酷公司认可上述网页打印件真实性，但不认可证明目的，认为涉案广告并非恶意广告，其合法性已得到了法律的明确认可，且优酷网基于“免费视频+广告”这一商业模式开展的经营活动系合法，应受反不正当竞争法保护。

（二）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未实施被诉行为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认为，涉案浏览器中过滤涉案广告的效果系由国际通用的第三方开源插件Adblock Plus所实现，且系用户自行安装、更新规则后方可产生过滤广告效果，故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未针对优酷公司实施被诉行为。为此提交如下证据：

1.关于Adblock Plus插件及其如何实现广告过滤效果的介绍：第一，百度百科网页打印件显示，在百度百科中搜索“Adblock Plus”，显示其是一款强力广告过滤器，为浏览器拓展程序，由WladimirPalant于2006年创建；其功能为阻挡特定网址及网页上的对象，例如图片、flash等，可以在过滤器中使用通配符或正则表达式来阻挡所有广告；其特性包括过滤广告，其默认会过滤网页上所有烦人的广告，包括YouTube、Facebook上的视频广告、横幅广告、弹出窗口、隐性弹出窗口以及更多的广告；其条件包括只有静态广告（不含动画、声音之类的内容）以及最好只有文字、没有影响注意力的图片；其最大特色就是强大的广告拦阻功能，并且用户可以自由添加过滤规则。第二，（2018）京方圆内经证字第12422号公证书（于2018年5月8日取证，以下简称第12422号公证书）显示，Adblock Plus官网称，“Adblock Plus可让您屏蔽广告、跟踪、恶意软件……Adblock Plus是由弗拉基米尔·帕朗（Wladimir Palant）于2006年开发的一个开源项目……Adblock Plus本身不具有功能，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不会阻止任何东西，直到您‘告诉’它要做什么，通过添加过滤列表，这些过滤列表基本上是一套广泛的规则集，它告诉Adblock Plus要屏蔽哪些网站元素，您可以添加任何您想用的过滤列表……也可以创建自己的过滤规则列表。启用之初，两个过滤规则已经被启用：基于您电脑默认语言的广告过滤规则，可接受广告白名单，这些都在您开始之初被启用，您可以移除它们，或者添加其他的——一切取决于你。”

2.关于其他浏览器中广告过滤插件的设置及其功能的实现，第12422号公证书显示：先后下载、安装、打开QQ浏览器和猎豹浏览器，进入优酷网搜索观看《军师联盟》第1集，片头处及暂停时均出现广告，片头广告右上角显示有广告剩余时间和“跳过广告”字样，暂停广告右上角标注有关闭按钮。当进入QQ浏览器设置页面中的“广告过滤”栏目，页面显示“为了提供更好的体验和更多样的选择，广告过滤功能将采用插件的形式实现。推荐您安装以下插件：Adblock Plus世界上最流行的广告过滤插件，安装后所有烦人的广告将自动阻挡”字样以及“立即安装”选项；在QQ浏览器中点击安装后，点击QQ浏览器右上角工具栏中的ABP图标进入设置页面，启用“Easylist China+ Easylist”并点击“更新所有过滤列表”后，返回优酷网观看《军师联盟》第1集，片头处及暂停时均未出现广告。当进入猎豹浏览器设置页面中的“广告过滤”页面时，显示有“开关设置”（包括“弹出广告拦截”“网页广告强效过滤”选项）、“规则管理”（包括“Easylist China+ Easylist”“猎豹规则[拦截网页、运营商广告]”选项），勾选“弹出广告拦截”“网页广告强效过滤”“Easylist China+Easylist”“猎豹规则”均显示为未勾选状态，勾选并点击“更新全部规则”后，返回优酷网观看《军师联盟》第1集，片头处及暂停时均未出现广告。

3.关于涉案浏览器中的广告过滤插件系由用户启动并勾选、更新相应规则后才可实现：第一，（2018）京方圆内经证字第12423号公证书（于2018年5月8日取证，以下简称第12423号公证书）记载，下载安装涉案浏览器V5.1.5.2000，在优酷网搜索观看《军师联盟》第1集，在腾讯网搜索观看《乡村爱情7：圆舞曲》第1集，片头处及暂停时均出现广告；打开浏览器右上角的“Adblock Plus选项”，其中“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选项显示未被勾选，下方显示“EasyListChina+EasyList-最近更新：2015-02-4 23:47”“Maxthon List-最近更新：2018-05-8 18：02”；勾选“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EasyList China+EasyList”“Maxthon List”选项并点击“立即更新”后，显示“EasyList China+EasyList正在更新”“Maxthon List-最近更新：2018-05-8 18：02”；后取消勾选“Maxthon List”并点击“完成”；随后在优酷网搜索观看《军师联盟》第2集，在腾讯网搜索观看《乡村爱情7：圆舞曲》第2集，片头处及暂停时均未出现广告。卸载涉案浏览器V5.1.5.2000并通过傲游网安装傲游浏览器V5.2.2.1000，该浏览器“傲游设置”中的“功能和扩展”中无“AdblockPlus”选项；在“插件中心”栏目中搜索Adblock Plus并点击安装，打开“Adblock Plus选项”弹窗，“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选项显示未被勾选，点击勾选该选项并勾选“EasyList China+EasyList”而不勾选“Maxthon List”，点击“立即更新”后，显示“EasyList China+EasyList-最近更新：2018-05-8 18：08”“Maxthon List-最近更新：2018-05-8 18：08”；随后在优酷网搜索观看《军师联盟》第3集，在腾讯网搜索观看《乡村爱情7：圆舞曲》第4集，片头处及暂停时均未出现广告；后点击浏览器右上角ABP图标，显示56个广告已屏蔽。当在“Adblock Plus选项”弹窗中取消勾选“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选项时，在优酷网搜索观看《军师联盟》第5集，在腾讯网搜索观看《乡村爱情7：圆舞曲》第5集，片头处及暂停时均出现广告。第二，（2018）京方圆内经证字第23309号公证书（于2018年8月3日取证，以下简称第23309号公证书）显示：分别下载、安装傲游浏览器V5.1.5.2000、V4.9.5.1000、V5.1.0.3000、V5.2.3.4000，上述浏览器安装包数字签名的时间戳分别为2018年1月4日、2017年5月31日、2016年10月26日、2018年6月26日。分别打开上述浏览器，先后点击涉案浏览器V5.1.5.2000右上角的ABP图标、V4.9.5.1000中主菜单的“Adblock Plus”选项、V5.1.0.3000和V5.2.3.4000设置中的“功能和扩展”中的“Adblock Plus”，并查看“Adblock Plus选项”弹窗， “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选项均为默认关闭状态，勾选该选项及“EasyListChina+ Easylist”选项并取消“Maxthon List”的勾选，点击“立即更新”后进入优酷网搜索观看《军师联盟》第1集，片头处及暂停时均未出现广告；再次打开“Adblock Plus选项”弹窗，保持“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选项为勾选状态，取消勾选“EasyListChina+ Easylist”选项并勾选“Maxthon List”，点击“立即更新”，后在优酷网观看《军师联盟》第2集，片头及暂停时均有广告。在百度网中搜索“EasyList China”并点击查看“EasyList China中文规则列表说明”链接结果，浏览打开的页面，“四、介绍广告过滤规则”中关于“默认订阅的广告过滤规则方案的介绍”中提及“在安卓Adblock plus后会默认订阅EasyList China+ Easylist……Easylist是主规则，主要面向英文网站并包含后者必须的通用规则，EasyListChina面向中文网站Easylist的中文补充规则……”；随后，在该项下复制“EasyList China地址”并在页面中打开，在打开的页面中搜索关键词“youku”，显示包含有多个“youku”字段；查看傲游浏览器下载文件中名为“AdBlock”文件夹中的“patterns”文件，其中多处包含“youku”的字段。此外，经2018年9月13日的法庭现场勘验，下载安装并打开傲游浏览器V4.9.5.1000，Adblock Plus选项为默认关闭，无论是否开启该选项在优酷网观看视频均出现广告；卸载该浏览器后重新安装该浏览器，“Adblock Plus选项”为默认关闭状态，保持该选项关闭进入优酷网观看《军师联盟》，片头有广告播放；启用“Adblock Plus选项”但不更新“EasyList China”规则，进入优酷网观看《军师联盟》，片头有广告播放；启用“Adblock Plus选项”并更新“EasyList China”规则但不勾选该规则，进入优酷网观看《军师联盟》，片头有广告播放；启用“Adblock Plus选项”并勾选和更新 “EasyList China”规则，进入优酷网观看《军师联盟》，片头未出现广告。根据前述公证书、网页打印件和法庭勘验，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称AdblockPlus插件作为第三方开源插件，需用户自行搜索安装，虽该插件安装至浏览器中时会出现类似于“MaxthonList”的浏览器标识，但该文件很小而不会对插件的广告过滤功能产生实质影响，广告过滤主要通过用户启用并更新“EasyListChina”规则实现，而该规则在不同浏览器中均是相同和固定的，无法进行人为更改；且根据法庭勘验，第一次安装涉案浏览器V4.9.5.1000时无法实现广告过滤效果，第二次安装后也仅有在启用“AdblockPlus选项”并勾选、更新“EasyList China”规则后才可针对特定视频内容实现广告过滤，故不能排除系优酷公司对其网站中不同视频进行了差异设置。

优酷公司对上述公证书的真实性和现场勘验过程予以认可，亦认可AdblockPlus为开源插件，但不认可证明目的，并指出：第一，其不清楚该插件的开发者；第二，Adblock Plus中的过滤规则可以由使用者自行添加白名单和黑名单进行人为更改，例如第12422号公证书中猎豹浏览器中的Adblock Plus亦包括其自身过滤规则，故涉案浏览器中过滤规则系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自行设置；第三，QQ浏览器和猎豹浏览器中Adblock Plus插件需另行下载安装，与涉案浏览器中预置Adblock Plus插件的行为不同；第四，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在知晓被诉行为后至今未予停止，存在恶意。（三）AdblockPlus插件的广告过滤功能具有合法性和正当性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认为，Adblock Plus插件作为第三方中立技术，支持所有主流浏览器产品，其广告过滤功能合法正当；为此提交《华硕将内置广告拦截应用Adblock Plus》《win10周年版Edge浏览器支持广告屏蔽插件》《德国媒体起诉Adblock Plus不正当竞争败诉，后者已连续6次胜诉》《德国法院裁定Adblock Plus拦截广告合法》的新闻报道网页打印件。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另提交《具有广告过滤功能浏览器开发者的竞争法责任解析》《对浏览器过滤视频广告功能构成不正当竞争的质疑》等学术文章及（2017）京0105民初70786号民事判决，认为据此可证明广告过滤功能浏览器开发者行为的正当性。优酷公司认可上述报道及文章的真实性，但认为与本案无关，且涉案广告为合法广告，并非在可屏蔽广告范畴；另认为，广告过滤功能具有不正当性，其对包括视频网站在内的互联网广告市场产生极大破坏，并为此提交可信时间戳证书，显示使用360浏览器加载“广告终结者”插件后，新浪网、腾讯网、网易网、中华网、hao123、360搜图网的页面广告均被屏蔽。

四、其他

（一）与优酷公司主张经济损失相关的事实优酷公司在本案中主张经济损失为180万元，并称该金额系根据优酷网影响力、视频广告（包括前述公证书中出现的《军师联盟》《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等影片）的市场价值和傲游浏览器市场影响力等因素计算。为证明其为获得优酷网中视频版权所支付的高额费用，优酷公司提交相关授权合同、采购协议、委托制作协议等，其中显示其支付9750万元取得《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版权，支付6000万元获得《楚乔传》版权，支付5700万元获得《白夜追凶》版权，支付2.8亿元获得《春风十里不如你》版权，支付99 731 182.5元获得《反黑》版权，支付640万元获得《微微一笑很倾城》版权，支付8250万元获得《择天记》版权，支付6.72亿元获得《军师联盟》《虎啸龙吟》版权。为证明其通过优酷网视频广告所获收益，优酷公司提交的广告合同显示，其通过《春风十里不如你》销售广告收入45 451 590元，通过《秦时明月丽人心》销售广告收入5 448 888元，通过《我的前半生》销售广告收入455 447元，通过《虎啸龙吟》销售广告收入475万元，通过《白夜追凶》销售广告收入6 852 842元，通过《晓说》销售广告收入2970万元，通过《秦时明月》销售广告收入5 869 696元。优酷公司另提交的《2015年中国在线视频行业年报检测报告》、《视·屏全接触》报告（2017年3、4月）、《2018年中国网络视频行业经营状况研究报告》显示，2014年中国在线视频市场规模为245亿元，广告收入151.9亿元，广告仍然是在线视频市场的核心增长动力；2016年中国在线视频广告市场规模达334亿元，在线视频用户付费市场为96亿元，广告收入占中国在线视频行业收入的一半以上，是主要收入；2016年OTV广告投放形式中视频贴片是主流，占比接近90%；商业广告是视频行业的重要经营项目，视频贴片广告为整体网络视频广告贡献了四分之三及以上的收入，用户已经普遍接受了免费看视频时观看广告的模式，“免费内容+商业广告”的模式还将长期存在。优酷公司还提交《巨亏37亿的爱奇艺要上市 但估值却高达600亿》《张朝阳：搜狐发力视频领域 每年花10-20亿购剧》《三大视频网站每年合计亏损百亿，马化腾马云为何还要加大投入？》《如懿传未开拍先卖8.1亿 腾讯视频大手笔买断独家网播版权》《乐视网斥巨资购千集独家剧》等新闻报道网页打印件，并指出，这些报道可证明互联网版权采购费用极高，广告收入系视频网站主要收入，故被诉行为危害视频网站经营模式并给包括优酷公司在内的视频网站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认可上述合同、协议及网页打印件的真实性，但认为相关合同及协议无法证明已实际履行；授权和采购协议中的授权使用方式、范围、期限均与被诉行为存在较大差距；广告协议中均明确了“因第三方软件屏蔽情况免责”；相关报告及新闻报道缺乏客观性和权威性，故均无法证明优酷公司经济损失。

（二）与优酷公司主张合理开支相关事实为证明其为本案支出的合理开支，优酷公司提交：1.其与北京市恒德律师事务所签订的《律师代理合同》，其中约定由北京市恒德律师事务所负责其各诉讼案件相关事宜，其中附件的律师费结算模式及标准中共有三个模式，模式二为不正当竞争案件（前期无基础费用），即优酷公司在收到涉嫌侵权公司关于诉讼案件的赔偿款/和解款金额后15个工作日内扣除案件成本后一次性将赔偿款/和解款的40%支付给北京市恒德律师事务所，总额不超过100万元；2.《合作模式确认书》，优酷公司确认本案代理模式为《律师代理合同》附件中的模式二，优酷公司明确其在本案中主张律师费共计19.6万元；3.金额共计为4000元的公证费发票两张。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认可上述合同、确认书及发票的真实性，但认为律师费用未实际发生，且其未实施被诉行为，故优酷公司主张的合理开支与本案无关。

一审法院认为

一审法院认为：

第一，网际傲游公司是否为该案适格被告；第二，被诉行为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第三，若认定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构成不正当竞争，其应承担的法律责任。对此，一审法院逐一分析如下：

一、网际傲游公司是否为该案适格被告

该案中，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认可其在经营过程中存在合作关系，但涉案浏览器的运营者系傲游天下公司，与网际傲游公司无关。

对此，一审法院认为，结合网际傲游公司系傲游网运营者，而优酷公司提交的公证书显示傲游网主要系对包括涉案浏览器在内的傲游浏览器进行介绍、宣传并提供下载，在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认可其之间存在合作关系但未进一步合理解释此种合作为何排除涉案浏览器的运营，亦未提交相反证据的情况下，可以认定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就涉案浏览器的运营存在分工合作或其他密切关系，均为该案适格被告，如涉案浏览器构成不正当竞争，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应当共同承担法律责任。

二、被诉行为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

该案中，优酷公司主张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运营的涉案浏览器使用技术手段过滤涉案广告构成不正当竞争，违反了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二条第二款第四项、第二条。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对涉案浏览器可以过滤涉案广告的事实不持异议，但提出其与优酷公司不存在竞争关系、其未实施被诉行为、Adblock Plus插件过滤广告的功能具有正当性等主要抗辩理由。我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二条第二款规定，经营者不得利用技术手段，通过影响用户选择或者其他方式，实施妨碍、破坏其他经营者合法提供的网络产品或者服务正常运行的行为。据此，此法律规范的适用要件应包括：一是被诉行为系经营者利用技术手段实施的行为；二是被诉行为通过影响用户选择或以其他方式实施了妨碍、破坏其他经营者合法提供的网络产品或服务的正常运行。该案中，涉案浏览器中的Adblock Plus插件过滤涉案广告的功能显然系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通过技术手段实现；优酷网视频服务的正常提供及涉案广告的播放，应均属于优酷网的“正常运行”范畴。因此，判断被诉行为是否违反了前述条款之规定，需要分析：第一，优酷公司与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之间是否存在竞争关系；第二，被诉行为是否属于网络环境下的不正当行为；第三，优酷公司的合法权益是否因被诉行为受损。

（一）关于竞争关系

该案中，虽然优酷网系提供网络视频内容的平台，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经营的涉案浏览器系工具类软件，但视频网站通常需要借助浏览器来展示其页面并实现播放，浏览器在一定程度上直接控制着视频网站的入口，故二者提供的服务虽表面上非同类服务，但属于存在相互依存且存在紧密关系的经营者。此外，双方均为互联网企业，在当前的互联网环境下，用户流量是市场主体竞相争夺的重要资源，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通过提供可过滤涉案广告的涉案浏览器来获得用户流量，显然是以影响优酷网正常运行的方式为己方谋利，将会影响优酷公司可能获得的交易机会及由此产生的经营利益，如部分用户可能放弃付费购买优酷网会员而使用可过滤涉案广告的涉案浏览器。因此，优酷公司和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之间存在竞争关系，一审法院对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提出的其与优酷公司不存在竞争关系的辩称不予采纳。

（二）被诉行为是否属于网络环境下的不正当行为

该案中，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称涉案浏览器过滤涉案广告的效果系由第三方开源插件Adblock Plus实现，而该插件需用户安装并更新easylist规则方可实现，故被诉行为并非其所实施。结合以下因素，一审法院认为：第一，傲游浏览器主动宣传其过滤广告功能。第253号、第776号公证书显示，傲游网中关于傲游浏览器的宣传中有“内置强悍的广告拦截功能”“傲游5云浏览器为您强力拦截广告”等内容。第二，傲游浏览器已预置了Adblock Plus插件。第253号、第776号公证书另显示，当下载安装并打开涉案浏览器V5.1.5.2000、V4.9.5.1000后，均可直接在浏览器右上角的工具栏目下启用Adblock Plus插件，当下载安装并打开涉案浏览器V5.0.1.3000后，可在直接在浏览器设置栏目的功能拓展中直接启用Adblock Plus插件。但第12422号公证书显示，QQ浏览器中Adblock Plus插件需要另行安装方可启用。第三，虽根据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提交的公证书显示部分傲游浏览器版本中的Adblock Plus插件需用户自行安装后方可使用，但该些浏览器版本并非优酷公司主张的涉案浏览器版本。据此，在无相反证据的情形下，一审法院认定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系在涉案浏览器预置Adblock Plus插件，其辩称该插件系由用户自行搜索安装缺乏事实依据，一审法院不予采纳。根据双方陈述，涉案浏览器中的Adblock Plus插件默认关闭，需勾选并更新相关规则才可实现过滤涉案广告的效果。在此基础上，一审法院结合优酷公司提交的公证书记载的涉案浏览器三个版本如何实现过滤涉案广告之事实，分析如下：对于涉案浏览器V5.1.5.2000、V4.9.5.1000、V5.0.1.3000中，用户需启用Adblock Plus插件过滤广告功能并勾选、更新相应规则后才可实现过滤涉案广告之效果，因此，在判断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该项被诉行为是否具有不正当性时，关键在于判断其在涉案浏览器中预置Adblock Plus插件的同时是否主动添加了针对涉案广告的过滤规则。该案中，第253号、第776号公证书均显示，涉案浏览器中预置的“Adblock Plus”弹框均显示包含“订阅过滤”“免过滤域名”“自定义过滤规则”三个栏目，而在“订阅过滤”栏目下，当勾选“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选项后即会显示“EasyList China”“maxtonlist”选项，用户只要勾选这些选项，即可更新过滤规则并实现过滤涉案广告的效果。亦即，涉案浏览器预置的“Adblock Plus”插件中针对优酷网的过滤规则并不需要用户自行选择添加，而是涉案浏览器主动添加了相关过滤规则后由用户确认即可启用。结合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提交的关于“Adblock Plus”插件功能实现的介绍，其关于“Adblock Plus”插件系开源类软件且应该由用户自行安装、自行添加和更新过滤规则的陈述，以及傲游网中突出宣传傲游浏览器具有过滤广告的功能，并向用户详细介绍该插件使用和规则更新的方法等事实，一审法院认定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有意在“Adblock Plus”插件中添加针对涉案广告的过滤规则。即便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能提交证据证明过滤规则是用户添加，结合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在傲游网中宣传涉案浏览器具有过滤视频广告的功能，且其作为互联网市场主体通常情况下应当知晓优酷网系目前国内主要的视频网站之一等事实，亦可认定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对涉案浏览器中“Adblock Plus”插件含有针对优酷网的过滤规则且可实现过滤涉案广告的后果在主观上明知，且对用户添加过滤规则后达到过滤广告的效果具有放任的故意。综上，结合IE浏览器等其他浏览器并未过滤涉案广告的事实，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在涉案浏览器中预置“Adblock Plus”插件，主动添加针对涉案广告的过滤规则的行为，显然系利用技术手段，破坏优酷公司提供优酷网“免费视频+广告”该项视频服务正常运行的行为，违反了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二条第二款第四项。虽用户需启用涉案浏览器中的“Adblock Plus”选项并更新相应规则后才能最终实现过滤广告，但该项情节并不影响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行为的实施，也不影响一审法院对被诉行为的定性分析。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作为经营者，享受经营利益的同时，不能仅因用户参与到确认其经营行为发生效力的环节中，即将整个行为性质及产生的法律责任推及用户。

（三）优酷公司的合法权益是否因被诉行为受损

1.优酷公司正当经营获得的合法权益应受法律保护作为网络视频网站，“免费视频+广告”和“会员免广告”是优酷公司主要经营模式之一，前者系用户以其在观看优酷网中的视频时同时观看涉案广告这一对价获得优酷公司向其免费提供的视频服务，后者系用户通过付费购买优酷网会员服务而直接获得优酷网提供的视频服务或获取其他衍生性服务；优酷公司在这两种商业模式中，分别通过向广告主收取广告费或向会员收取会员费，来支付视频版权交易费用、优酷网的研发和日常运营成本等。可见，“免费视频+广告”系优酷公司可借此获得经营利益的商业模式，优酷公司基于该模式获得的经营利益应当受到法律保护。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在该案中提出，涉案广告并非反不正当竞争法保护的对象，一审法院对此认为：第一，优酷公司在该案中主张受反不正当竞争法调整的权益并非涉案广告，而是其基于“免费视频+广告”这一商业模式所应获得的正当商业利益；第二，结合优酷公司和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提交的公证书均可看出，涉案广告并非弹窗广告、无法关闭的广告等恶意广告，且优酷公司标明了“广告”并提供了关闭方式，此种广告设置方式未违反《互联网广告管理暂行办法》等规范。据此，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该项抗辩缺乏事实依据。2.被诉行为损害了优酷公司的合法权益前文已述，优酷公司通过“免费视频+广告”这一商业模式可以获得相应的广告费，并基于此进行版权交易以购买优质内容，或研发新技术、开发新功能以为用户提供更好的视频服务。而根据优酷公司提交的公证书，涉案浏览器通过预置于其中的Adblock Plus插件可成功过滤涉案广告，该项行为显然会减少涉案广告的展示机会，影响优酷公司基于此可获得的广告收入。此外，涉案浏览器的广告屏蔽功能还可能使部分本欲通过购买优酷网会员的用户放弃付费使用，进而导致优酷网会员收入的减少。而从长远看，优酷网收益的减少也将减损优酷公司获得优质内容，提升服务质量的能力，对视频网站用户而言亦是一种损害。因此，被诉行为显然损害了优酷公司合法权益。

（四）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主要抗辩理由是否成立

针对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的主要抗辩意见：第一，关于“AdblockPlus”插件中的“EasyList China”规则不能人为更改一项，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提交的第23309号公证书中关于“EasyList China+ Easylist”规则的介绍中未表明其不能人工修改或添加，故虽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将“EasyList China地址”在新页面中打开时可搜索到“youku”字样，但不能排除系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在此前修改或添加该规则；此外，即便包含“youku”字段的地址在前述搜索结果中，在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未进一步解释该地址如何与涉案广告地址建立联系的情形下，其该项抗辩不能成立。第二，关于“Adblock Plus”选项中的“maxtonlist”是否需启用并更新后才能实现过滤涉案广告的效果，结合如下因素：1.优酷公司提交的公证书中显示的涉案浏览器中“Adblock Plus”插件过滤涉案广告的功能只有在“EasyList China+Easylist”和“maxtonlist”均更新规则后才可实现；2.QQ浏览器和猎豹浏览器中的“Adblock Plus”插件过滤涉案广告功能亦要同时启用并更新“EasyList China+ Easylist”和相应浏览器特定规则；3.涉案浏览器处于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的控制之下，故即便其在优酷公司提起该案诉讼后就涉案浏览器过滤涉案广告的公证以及法庭勘验均显示只要启用、更新“EasyList China+ Easylist”规则，无需启用、更新“maxtonlist”即可实现过滤涉案广告的效果，亦不能认定此种公证和勘验的环境和浏览器设置与优酷公司进行侵权公证时一致。综上，可以认定涉案浏览器过滤涉案广告的功能需要启用和更新“maxtonlist”规则，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称该文件小故无实际功能，缺乏事实依据。第三，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提出的“Adblock Plus”插件及其过滤广告技术应当适用技术中立原则之抗辩意见，该项技术的中立或正当并不意味着使用该项技术的行为均合法正当，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实施被诉行为的实质系借广告过滤而吸引用户，谋取更多交易机会，与技术中立无关。第四，关于相关新闻报道认定Adblock Plus插件的广告过滤功能具有合法性和正当性，一审法院并未否定Adblock Plus插件及其广告过滤功能可能具有合法正当性，而是评价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是否利用该技术实施不当行为，在评价个案行为时，应考量该案涉及的其他事实，在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未进一步说明该案所涉事实与其他案件事实相同或具有可比性的情形下，其他案件及其中确定的规则亦不影响该案认定。综上，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被诉行为均具有不正当性，破坏了优酷网“免费视频+广告”这一服务的正常运行，违反了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二条第二款第四项之规定，构成不正当竞争。鉴于被诉行为已适用反不正当竞争法具体条款，一审法院对于优酷公司关于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被诉行为同时适用该法第二条进行调整的主张不再支持。

三、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应承担的法律责任

关于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应当承担何种法律责任，首先，虽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称被诉行为已经停止，但结合第23309号公证书及现场勘验结果，涉案浏览器仍可通过预置于其中的Adblock Plus插件过滤涉案广告，故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应立即停止被诉行为，即不得继续在涉案浏览器预置Adblock Plus插件并添加针对涉案广告的过滤规则。至于经济损失的具体数额，优酷公司未提交证据证明其所受实际损失和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非法获利的数额，故一审法院将综合考虑如下因素酌情判定赔偿数额：第一，结合涉案浏览器版本信息中数字签名的时间戳记载，在无相反证据的情形下，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被诉行为至迟应自2016年10月持续至今，持续时间较长；第二，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通过三个版本的涉案浏览器实施不正当竞争行为；第三，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在傲游网多处宣传和介绍涉案浏览器的广告过滤功能及方法，具有明显的主观恶意；第四，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在傲游网中宣传涉案浏览器有大量下载量，说明被诉行为的影响范围较广；第五，根据优酷公司提交的视频版权购买合同、广告销售合同等证据，优酷公司系支付高额版权费用获得视频版权，并通过销售视频广告获得较高收益，被诉行为给其造成损失较大；第六，涉案浏览器广告过滤功能默认关闭，且需更新相应规则才可实现过滤涉案广告效果。据此，一审法院酌定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因其不正当竞争行为应向优酷公司支付的经济损失赔偿数额为120万元。关于优酷公司主张的合理开支，结合该案复杂程度、优酷公司提交的代理协议及确有律师取证和出庭事实，傲游天下公司和网际傲游公司应一并予以负担。

一审法院判决

综上，一审法院依据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二条、第十二条第二款第四项、第十七条，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

一、一审判决生效之日起，傲游天下公司、网际傲游公司立即停止涉案不正当竞争行为；

二、一审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傲游天下公司、网际傲游公司共同赔偿优酷公司经济损失120万元及合理开支20万元；

三、驳回优酷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如果未按一审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的，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案件受理费22 800元，由傲游天下公司、网际傲游公司共同负担，于一审判决生效之日起七日内交纳。

二审法院查明

二审期间，傲游天下公司、网际傲游公司提交了CSDN的百度百科截图和《AdblockPlus官方规则EasylistChina说明与反馈贴》截图，用以证明AdblockPlus的过滤规则和过滤模式。优酷公司对该证据真实性没有异议，不认可证明目的。庭审中，傲游天下公司、网际傲游公司对一审判决中关于第253号、第776号公证书中涉案浏览器V5.1.5.2000、V4.9.5.1000、V5.0.1.3000预置Adblock Plus插件的认定不持异议。傲游天下公司、网际傲游公司主张“MaxthonList”规则系其命名的空文件夹，对过滤规则不起实质性作用，但对第12423号公证书中未勾选“Maxthon List”选项，“Maxthon List”却进行更新的事实未给予合理解释。各方当事人认可涉案被控侵权行为已经停止，对一审查明的事实不持异议。本院查明的事实与一审判决认定的事实一致。

二审法院认为

本院认为：

根据诉辩意见，本案二审的争议焦点涉案行为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一审判决的金额是否适当。

一、被诉行为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行为。

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二条第二款规定，经营者不得利用技术手段，通过影响用户选择或者其他方式，实施下列妨碍、破坏其他经营者合法提供的网络产品或者服务正常运行的行为。本案中，网际傲游公司为傲游网的ICP备案单位，该网站提供了涉案浏览器下载地址，并显示“屏蔽网页广告清爽浏览免打扰……看视频无广告骚扰”字样，对涉案浏览器屏蔽广告的作用进行宣传。网际傲游公司和傲游天下公司经营地址相同，且认可存在合作关系，对涉案浏览器的被诉侵权行为理应知悉且关系密切，一审法院认定网际傲游公司为一审适格被告并无不当。优酷公司经营的视频网站虽与网际傲游公司和傲游天下公司在经营项目上有所差异，但从经营范围和服务对象上，双方均从事互联网服务工作，双方服务的对象均为网络用户，且在某些业务领域存在密切联系和资源争夺，在互联网市场上具有共同的预期和此消彼长的竞争利益，故双方具有竞争关系。优酷公司通过支付版权费用等运营成本而提供加载广告的免费视频节目，以及通过付费购买会员后可免除广告限制等方式实现经营收益。该免费视频与广告、付费会员与免除广告相结合的整体经营模式，使得经营者优酷公司、用户与广告商之间各取所需，形成有序的利益分配与循环。该商业模式并不违反反不正当竞争法的原则精神和禁止性规定，不会损害社会公众的合法权益，且逐步形成了正常的市场竞争秩序，应受保护，他人不得以不正当干扰方式损害上述经营模式下形成了竞争秩序和正当权益。本案中，涉案浏览器系通过安装Adblock Plus插件并更新相关广告过滤规则实现过滤优酷网涉案广告的效果。二审中，网际傲游公司和傲游天下公司认可涉案浏览器V5.1.5.2000、V4.9.5.1000、V5.0.1.3000预置了Adblock Plus插件，但认为其未在Adblock Plus插件中主动添加广告过滤规则，对相应过滤规则并无控制权，不构成不正当竞争行为。对此本院认为，首先，第253号、第776号公证书均显示，在涉案浏览器中预置的“Adblock Plus”弹框中的“订阅过滤”栏目下，勾选“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选项后即会显示“EasyList China”“maxtonlist”选项，用户只要勾选该选项，即可更新过滤规则并实现过滤涉案广告的效果。上述流程并未显示涉案浏览器预置的“Adblock Plus”插件中针对优酷网的过滤规则需要用户选择添加，由此不能排除网际傲游公司和傲游天下公司在涉案浏览器中主动添加了相关过滤规则。其次，第12423号公证书虽然显示点击勾选“启用Adblock Plus过滤页面广告”选项和“EasyList China+EasyList”，不勾选“Maxthon List”，就能实现过滤优酷网站的广告，但该公证书取证时间晚于一审立案时间，不排除涉案浏览器存在事后更改的可能，亦即不能排除优酷公司就被诉侵权行为公证取证时网际傲游公司和傲游天下公司在涉案浏览器中主动添加了相关过滤规则。此外，该公证书同时显示，虽然未勾选“Maxthon List”选项，但“Maxthon List”却进行更新，网际傲游公司和傲游天下公司对此未给予合理的解释，难以排除“Maxthon List”规则对优酷网站广告的过滤作用。再次，即便“MaxthonList”规则确无实质性作用，网际傲游公司和傲游天下公司作为互联网市场中较为成熟的运营主体，对优酷网在国内视频网站中的市场影响力理应知晓，其对预置的“Adblock Plus”插件和“EasyList China+EasyList”规则实现过滤涉案广告的作用亦应属明知。但实际经营中，两公司在涉案浏览器中预置Adblock Plus插件，并突出宣传涉案浏览器具有过滤广告的功能，向用户详细介绍该插件使用和规则更新的方法，上述行为主观上无疑具有积极推广涉案浏览器屏蔽、过滤广告的功能，吸引用户下载并使用，进而通过争夺网络用户资源，攫取不正当利益的故意。上述行为，最终导致破坏优酷网“免费视频+广告”视频服务经营模式的正常运行。而涉案过滤规则的来源以及是否需用户自行启用并更新等情节，并不能影响和否定网际傲游公司和傲游天下公司在被诉侵权行为中的主观过错和责任认定。综合上述分析，被诉侵权行为超出了运用中立技术为用户提供便利的范畴，干扰了视频网站的运营模式和盈利方式，破坏竞争秩序和机制，并最终造成消费者福祉的减损，属于利用技术手段对优酷公司正当经营行为的妨碍、破坏，违反了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二条第二款第四项的规定，构成不正当竞争，一审法院相关认定无误，本院予以维持。

二、一审法院关于侵权赔偿及合理支出的数额判定是否适当。

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七条规定，经营者违反本法规定，给他人造成损害的，应当依法承担民事责任。权利人因被侵权所受到的实际损失、侵权人因侵权所获得的利益难以确定的，由人民法院根据侵权行为的情节判决给予权利人五百万元以下的赔偿。赔偿数额还应当包括经营者为制止侵权行为所支付的合理开支。本案中，网际傲游公司和傲游天下公司主张过滤效果来自于过滤规则，被诉侵权行为开始时间与涉案浏览器版本信息中数字签名的时间戳不一致。对此本院认为，如前所述，涉案浏览器已经预置了涉案插件并对过滤效果进行了宣传，用户是否启用并更新过滤规则并不影响被诉侵权行为的实施和认定，因此用户启用过滤规则的时间与被诉侵权行为起始时间并没有必然联系，一审法院结合涉案浏览器版本信息中数字签名的时间认定侵权行为的持续时间并无不当。一审法院结合侵权行为持续时间、涉案浏览器下载量、优酷公司支付的高额版权费用和获取的收益、广告过滤功能的实现形式等情况，酌定120万赔偿数额并未不当。优酷公司在本案一审中提交了代理协议并委托律师参加诉讼，律师为本案较为复杂的争议事实和法律关系提供了法律服务，优酷公司主张的律师费具有事实基础，一审法院依据相应费用与本案的关联性、必要性、合理性酌情判定律师费、公证费等共计20万元合理开支亦无不当，因此，本院对上述判赔金额不持异议并予以维持。

二审法院判决

综上所述，网际傲游公司和傲游天下公司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17400元，由上诉人北京傲游天下科技有限公司和网际傲游（北京）科技有限公司共同负担。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长 范米多

审判员 张   宁

审判员 李   想

二零二一年六月九日

法官助理 杜文婷

书记员 丁   欣